两党相争之势在朝堂上愈演愈烈。
沈淮序接连不断地甩出文牒契书,将陈相往卖官鬻爵的罪证上钉死,讨伐呈现出一面倒的架势,越来越多的官员开始站队到沈淮序的阵营里。
其中最令人意外的,是一向与沈淮序不和的裴尧臣,竟公然上书庆元帝,力求肃清朝堂风气,对陈相一党严惩不贷。
而与沈淮序堪称刎颈之交的谢惟龄,却至始至终不发一言,甚至不曾在庆元帝面前为其说过一句好话。
早朝散会后,沈淮序等在了宫道上。
他看着裴尧臣从身边经过,蓦然出声道:“裴大人请留步。”
裴尧臣回过头来,嗓音轻慢地说:“沈大人找本官何事?”
“裴大人如此示好,令我浑身不适。”
沈淮序追究地问到底,“弹劾陈相是齐郡崔家的意思,还是裴大人在为上位扫清障碍?”
“为何是崔家的意思?”
“裴大人要不是做了崔家的女婿,崔家何至于举士族之力抬举裴大人进太学,裴大人不听崔家的话,那听谁的话?”
“何为上位扫清障碍?”
“陈相下去了,裴大人不得换一身深紫朝服走马上任?”
裴尧臣不理会他的尖酸讥讽,断然否决道:“我之所以弹劾陈相,是受了簪娘子的重托。”
沈淮序紧紧地看着他,神情微妙地变了又变。
“前几日在妙手堂商讨昀儿的心疾,簪娘子几度潸然泪下,她为了沈大人开口求了我。”
裴尧臣状似无意地提起这件事,句句都在歪曲着流萤的本意,“这世上谁的话我都可以不听,唯独簪娘子,我必须得承她的这份情。”
沈淮序一向自诩孤傲,轻易不求人。
而今流萤背着他去求了裴尧臣,他只觉得被狠狠地羞辱了一番,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谢惟龄散朝后没有出宫,而是站在了宣政殿外,等着求见庆元帝。
严公公扬着一脸灿笑地朝他走了过来,歉意连连地说:
“皇上还在批奏折,怕是腾不出时间来见谢大将军,谢大将军不妨改日再来觐见皇上如何?”
“此事万分紧要,末将非得求见皇上不可。”
谢惟龄拱了拱手道,“还请严公公进去再通传一声。”
严公公很快去而复返,领着谢惟龄进了宣政殿。
庆元帝翻阅着手上的奏折,头也不抬地道:“谢将军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谢惟龄此刻无比的清醒,将来是去是留,全在皇上的一念之间。
他不能说错一句话,更不能行差踏错一步。
“沈大人弹劾陈相后,私下里曾找过末将,想让末将秉公直言,在朝堂上参陈相一本。”
庆元帝闻言抬起头来,目色沉沉地望着他说:“那朕为何没有收到谢将军的奏折?”
谢惟龄深深地作揖道:“末将不敢。”
“为何不敢?”
“末将一心忠于皇上,只听从皇上的号令,在没有找到确凿地指向陈相卖官鬻爵的罪证前,皇上对此事不予置否,末将更不敢妄下定论。”
“你和岁聿有着过命的交情,他让你参,你为何不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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