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节过后,沈淮序在朝堂上公然弹劾了陈相。
“启禀皇上,微臣弹劾陈相卖官鬻爵,枉为百官之师,恳请皇上降罪惩处,以儆效尤。”
他撩起紫色朝服的下摆,跪在了金砖上叩拜。
满朝哗然。
庆元帝端坐于龙椅上,闻言脸色大变,“此事非同小可,沈大人可有证据?”
沈淮序递上了一份周详的名录,交给严公公呈给了皇上过目。
“启元三年,泸州刺史范恒将《骊宫春晓图》的真迹,以仿画的低价典当给了十全当铺,而后这幅画就挂到了陈相府上,次年范恒便擢升两级,破格提拔为右谏议大夫。”
“一派胡言!”
陈相冷脸怒斥道:“范恒典当的明明是仿作,这和老臣府邸的真迹有何干系?”
沈淮序不疾不徐地说着:
“旧时在太学里,严太师曾将《骊宫春晓图》的真迹拿到学堂展示,教会了微臣如何绘作山水图。”
“后来严太师辞官归隐,有意变卖书阁里的典藏字画,微臣特意前去拜访,不巧还是来晚了一步,那副《骊宫春晓图》被人给买走了。”
沈淮序就是从那时候盯上了范恒,顺藤摸瓜地查到了陈相的头上。
他从袖笼里抽出一沓文书,交到了严公公手上。
“微臣还留着范恒和严太师买卖字画时签订的亲笔契书,还存有范恒到十字当铺典当《骊宫春晓图》的当票,陈相与其在朝堂上大喊冤枉,不如向皇上说清楚,这《骊宫春晓图》的真迹从何而来。”
陈相颤巍巍地跪在了大殿上,一张老脸满是屈辱地喊了冤:
“皇上,老夫的确是从十字当铺买入的《骊宫春晓图》,花的全是真金白银,老夫只在乎那幅画是真品,何曾去管它是从谁人的手上典当而来。”
一句话就将事情推诿到了当铺掌柜的头上,将自己摘了个一干二净。
不愧是纵横朝堂数十年的权相,老姜就是辣。
沈淮序不疾不徐地道:“倘若十字当铺就是陈相名下的产业呢?”
“沈大人没有证据,莫要血口喷人。”
“微臣恳请皇上查封十字当铺,倒追旧账,便能知晓当铺这十几年的营收,到底流入到了何人手里。”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沈大人当真以为,区区一副《骊宫春晓图》的真迹,就能诬陷老夫卖官鬻爵?”
“一回是巧合,那么两回三回呢,十回二十回呢?”
沈淮序敢公然弹劾他,就做好了死磕到底的准备。
“同是启元三年,太子中舍人黄道安在十字当铺典当了一个梨花木手串,实则却是降龙木真珠,掌柜转手就送到了陈相府上,而黄道安同年便被提拔为了太子侍讲。”
他将这些年查到的罪证一一陈述出来,囊括十多位在朝的官员,全都有契书当票为证,而赃物全都陈列在陈相府上。
庆元帝翻看着手上的一沓文书,强压了心头的怒火道:“陈相还有何话可说?”
陈相腰杆直挺挺地跪在朝堂上,面沉如水,他依旧死死地咬住了话道:
“老臣只是从十字当铺买了些古玩字画,掌柜的所作所为一律与老臣无关,老臣从未收受过百官的贿赂,从未对他们破格提拔,还请皇上彻查此事,还老臣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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