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的脑子此时嗡嗡作响，他甚至听不清教导主任的怒吼。
他只知道，自己的教学生涯算是完了。
老头狼狈的站起身来，踉踉跄跄地冲门外走去。期间不小心碰到了他用来喝水的杯子，杯子咕噜咕噜滚到了地上，里面的水洒落一地。
顾柒看着外表酷似玻璃的却完好无损的杯子，有些好奇，这材质居然摔不碎。
与此同时，瘫坐在椅子上的韩言终于被水杯落地的声音惊醒。
他终于反应过来：“你，你个臭婆娘居然给老子下套？”
顾柒摊了摊手，满脸无辜：“这叫下套吗？我本来是想给地球和像我们一样‘落后’的星球介绍星际军校高水平的教学过程的。谁知道你们发了疯一样……”
“够了！”韩言嘴唇发白，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怕的。
直播的范围并不只是军校里面的学生，它面对的是联邦以千亿计数的人群。这里面不乏联邦级大佬和联邦计划收纳的星球人民。
星际军校是联邦最高层次的学校，每年有无数学生进入联邦任职。也就是说，星际军校某一种程度上代表了联邦的态度。
而他和老师的言论举止，赤裸裸地表现出他们对于弱小群体的蔑视和排挤。这势必影响联邦的扩展进度，甚至造成更严重的影响。
哪怕他再不学无术，平日里再纨绔子弟，他也知道这个直播、这个直播内容乘以看到直播的人数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这的不仅仅是学校教学质量被质疑，还是他的行为被全星际得知，更意味着他爸爸的名声和前途就此败坏。
他浑身颤抖，只想一拳打中眼前这个笑得一脸灿烂的女人。
顾柒眼神斜了斜，看向旁边仍然在辛勤工作的飞行摄像机。
韩言也顺着她的眼神看到了那个虽小，却能要他们全家脸面的东西。他突然冷静下来，攥紧的拳头在掌心留下几个深深的指甲印。
“对，对不起。”平时号称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霸王终于低下了经常高高扬起的头颅，他第一次尝到了后悔和害怕的滋味。现在的他只能乖乖道歉，期望能挽回哪怕一丁点已经造成的损失。
顾柒将目光投向站在一旁，被这反转震惊的甚至说不出话来的李妍。
“他在向你道歉呢。”顾柒用鼓励的眼神看着她。
李妍感觉全身回暖，刚才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勇气重新回到了她的身上，甚至比之前还多。她走到韩言面前，伸出手来：“没关系，韩同学。以后一起好好学习吧。”
韩言的眼角渗出一点泪意，又被他快速抹去，他拽住李妍的手上下摇晃了几下。
经过了这么一番变故，他突然明白了之前的自己有多么蠢，做的事儿有多么不人道。
他转向一旁的顾柒，再次低头道歉：“对不起，顾柒。我为我之前做的事情和所有不当言论道歉。”
顾柒挑了挑眉毛。
她怎么能不明白，现在的韩言之所以道歉，是因为他知道了自己的行为和语言能给他乃至他的家庭带来多大的后果。而反过来讲，他其实是在为即将有可能遭受到的严重后果道歉，而并不是为自己做错的事，甚至伤害过的人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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