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清泉白天已经守了一天,又在医院值了半宿夜班,一脸困倦地窝在对面床上,“半夜醒过两次,今天早上还没醒过。”
纪北又问:“他情绪怎么样?”
“没什么情绪,活死人一样。”任清泉掀开被子爬起来,一边走进卫生间里拿冷水浇脸,一边对纪北说,“医生说麻药醒了会很疼,我原来还担心他闹腾,没想到他连哼哼都没哼哼一声。”
纪北没再问,俯下身来轻轻叫了张继业两声,见他没什么反应,纪北又仔细地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势,抬头对孙阳说,“任叔,把铐子给他打开吧。”
任清泉迟疑着,“小北,他可是重犯,出了事我可担待不起了。”
十年前也是因为一时不忍,一时疏忽把一个重伤的罪犯给放跑了,最后虽然没有脱警服走人,可是他这一辈子基本上也毁在这件事上了。
好不容易熬到快要退休了,一个人可以跌倒一次,他怎么会甘心再在同一个地方跌倒第二次?
“把钥匙给我吧,出了事我担着。”纪北朝任清泉伸出手来,“他的伤这么重,再这样铐着谁受得了?”
任清泉的脸色肃重起来,语气也渐渐变得凌厉:“小北,按理说你现在是我的上级,我应该服从你的命令,但是今天这件事,我没法听你的。”
纪北走到任清泉身边,“任叔叔,你的心情我能理解,我知道你是担心出事,不过你放心,这事有我担着,我不会让你负半分责任的。”
任清泉却依旧一脸冷肃,说什么也不肯交出钥匙,“小北,我知道你年轻气盛,但是今天这事没得商量,除非你直接让公安局长舒锦年给我下命令,否则我绝不会把钥匙交给你的。”
纪北没有在意任清泉的态度,再一次朝他伸出手来,“任叔叔,把钥匙给我吧。”
“小北,这事可真不是闹着玩的。”见纪北执意要从他手中拿走钥匙,任清泉叹了口气,纪北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他能不知道这个将门虎子的脾气?
任清泉把钥匙交到纪北手中,“其实,我并不是担心我自己,我都已经这个岁数了,还有什么看不开的?可是小北,你还年轻啊,这不出事还好,一旦有个什么事,叔叔可不想让你步我的后尘。”
“任叔叔,我知道你是为我好。”纪北没有犹豫,他给张继业打开手铐,替他搓了搓因为长时间不能动弹血流不畅有些僵硬的右手,叹息一声,“可他毕竟还只是个十五岁的孩子,哪怕他杀了人,他也还是个未成年的孩子啊。”
这时候,纪北注意到张继业的眼角,突然有两滴晶莹的泪水正沿着他的脸颊缓缓地滑落下来。
看到张继业眼角滑落的泪水,纪北没有去惊动他,拉着任清泉默默地退出门外,压低嗓门对任清泉说:“孙叔,张继业已经醒了,他这个案子很可能事出有因,这几天你们一定要注意观察他的情绪,防止他再度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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