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彭湘安的办公室出来,纪北没敢耽搁,立即赶回江滨小区收拾了几件换洗衣服,和凌夏告了个别,随即直飞东莞。
刚刚重聚就要分离,望着纪北匆匆远去的背影,凌夏没来由的有些伤感,仿佛遗落了什么在风里似的。
很快凌夏却又觉得自己很好笑,这些年她习惯了独来独往,除了凌念,似乎没有谁能够羁绊住她的脚步,更没有谁能够羁绊住她的心,没想到一个纪北,就让她尝遍了伤春悲秋的滋味。
这两天凌夏一直在考虑,凌念的事情已经不能再拖下去了,无论是为了她和纪北的爱情,还是为了凌念,她都必须尽快找到凌念的亲生父亲,完成他妈妈的临终嘱托。
第二天恰好是个星期天,趁着纪北去了东莞,凌夏果断地带着凌念去派出所采了血备了案。
这一天正好也是凌念他妈妈的忌日,四年了,她走了已经整整四年了,寻找凌念的爸爸的事情依旧毫无眉目,凌夏不知道自己应该怎样告慰这位伟大的母亲。
凌念是个小人精,尽管凌夏已经找好了借口不让他察觉真相,从医院采了血出来,凌念还是微蹙着墨黑的眉头,一本正经地问凌夏:“妈妈,我表示严重好奇,老师说义务献血是为了帮助别人,是助人为乐的大好事,为什么你不让凌念告诉老爸呢?”
凌夏暗暗腹诽着那位多嘴多舌的蠢老师,这家伙教点什么不好,偏要对着一个六岁的孩子教什么义务献血?
凌夏不得不搬出上世纪六十年代那位助人为乐的解放军叔叔来教导凌念,“那老师有没有教过你们,要向雷锋叔叔学习,做了好事不留姓名?”
“不留姓名是不留姓名。”凌念自动开启了他和纪歆特有的语言模式,扑闪着两只好奇的大眼睛,“可是我还是表示严重好奇,如果雷锋叔叔做了好事不留姓名,那老师是怎么知道雷锋叔叔的,老妈你又是怎么知道雷锋叔叔的呢?”
“这,这是因为……”这时候,凌夏真恨不得找点什么来堵上凌念那过于洞开的脑洞,国人一说起这位叔叔无不充满了敬仰充满了崇敬,也只有凌念这小子问得出这种奇葩的问题来。
“这是因为后来被雷锋叔叔帮助过的那些人把雷锋锋叔叔的故事说给很多很多人听了,于是就感动了很多很多人,所以慢慢地,全国人民都知道了雷锋叔叔,你们老师知道了雷锋叔叔,妈妈也知道了雷锋叔叔。”
“噢,那凌念就放心了。”凌念一副踌躇满志的样子,满脑子都是英雄情结。
“老妈,刚才医生伯伯不是说凌念的血是非常稀有,非常珍贵的熊猫血吗?等到哪一天医生伯伯用凌念的血救了很多别的小朋友,他们也会把凌念的故事说给很多很多人听,这样全国人民就会知道凌念,老爸也会知道凌念,凌念就会和雷锋叔叔一样,成了无名英雄,老妈你说是不是?”
“是,终有一天,你老爸一定会知道,我的凌念是一个无名英雄。”
凌夏茫然地想,终有一天,纪北一定也会知道,她也是个无名英雄的吧。
从十七岁,到二十一岁,她把自己最美好的青春年华都给了凌念,给了这个和她素昧平生,却和她一样没有爸爸,没有妈妈的孩子,她应该也算是个无名英雄吧。
可是为什么她始终无法得到别人的理解,始终无法得到别人的尊重?
小时候,她也算是个乖巧听话的孩子,她明明知道张淑华和方佩茹不喜欢她,明明知道童晓天不愿意做她的哥哥,她还是一个劲地讨好他们,希望和他们相信相爱,可是他们始终都不愿把她当做一家人。
十多年过去,现在她已经足够独立,足够优秀了,她凭着自己的努力养大了凌念,读完了大学,拿到了硕士学位,也有了一份优雅体面的工作,可是景珊还是不喜欢她,苏青那么诋毁她,她们甚至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屑于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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