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这话说得倒是轻巧。”余金焱抿了抿唇，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服气，可脚步却紧紧跟着鹿颜，晨露沾湿了他的衣袍。
鹿颜神色清冷，语气淡漠：“嗯。”
这应答敷衍得很，余金焱却也不恼。
以前在月昇堂的时候，师尊便是这般，说话能省则省，能不说就不说。
那时他还会故意惹师尊生气，就为了多听她说几句话。
如今想来，倒觉得有几分可笑。
山间雾气渐起，白茫茫一片中只能看清前方几步远。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林间小道上，金焱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跟丢了，不由得又加快了几分脚步。
约莫一个时辰后，鹿颜忽然停下脚步。
浓雾中传来几声鸟鸣，却显得格外刺耳。
“怎么了？”余金焱下意识躲到鹿颜身后，金色的眸子警惕地四下扫视。
这段日子的追杀让他养成了这样的习惯，不安感仍挥之不去。
鹿颜指了指前方的灌木丛。
余金焱探头看去，只见一具尸体倒在草丛中，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这穿着是钟氏的人。”余金焱仔细看了看那人的衣饰，随后目光落在尸体上的伤痕处。
那伤口发黑，周围的血管呈现出诡异的紫色。
“看这伤口的痕迹，应该是韩氏的毒，中者不出一炷香就会毒发身亡。”
鹿颜眉心微蹙：“他们不是联手了？”
“钟氏觊觎我们的功法已久，韩氏则想趁机吞并余家。”余金焱咬着下唇，语气带着几分愤恨。想起这些日子的遭遇，他不由得攥紧了拳头，“自从我爹失踪后，这些人就恨不得将我们余家吞得一干二净。”
鹿颜静静听着，眸色渐深。
许久，她转过身，继续朝前走去。
“师尊。”余金焱快步跟上，看着四周愈发浓重的雾气，小声道，“这个方向，怕是有埋伏。那些人向来喜欢在这种天气设伏。”
“不是正好？”鹿颜淡淡瞥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寒意。
余金焱愣了愣，随即明白了师尊的意思。
与其东躲西藏，不如径直寻上门去。
这才是他师尊一贯的行事作风。
想当年在月灵宗，不知多少人在背后说师尊的坏话，可她从不避讳，该怎样便怎样。
浓雾愈发浓重，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鹿颜提步走在前面，脚步声轻得几乎听不见，若不是余金焱一直紧跟着，怕是要丢了她的身影。
“师尊。”余金焱压低声音，生怕惊动了什么，“前面好像有什么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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