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书在留下一封书信后离开了沈宅。
信里只说是要去北地寻亲,贺莲略翻看了玉书的房间,发现她带走的东西实在不多,一两件首饰和几件旧衣。贺莲送的贵重珠钗环佩一样也没有拿走,就连借给她的藕色织锦缎子素腰半裙也一并留下。
玉书在信里再三谢过贺莲的救命之恩,临表涕言,贺莲摸了摸尚未完全干透的泪痕,眉宇间有了担忧的神色。
“你若不放心,我便叫楼里的人去追一追。”墨七见不得贺莲忧心,在一边小声问询道。
贺莲点点头,又嘱咐道,“让哨子们远远的守着就好,待她安全了就撤出来。”
心伤需要时间治愈,贺莲不愿也不能干涉太多。
墨七领命而去,临出门却见良奴满头大汗的跑进院子,贺莲见良奴神色阴沉,忙问道,“出什么事了?”
良奴抱拳一礼,恭敬回道,“回禀夫人,李思药仙逝了。”
灵堂就设在半山腰的道观中。
贺莲带着墨七赶去的时候只见前来吊唁的宾客络绎不绝,直将道观中庭站了个满满当当。
水患之后,李思药一直驻扎在这里,救济灾民,治疗瘟疫,他行医五十多载,春城里受他诊治照拂的患者无数。他一生无儿无女,既不求权也不夺利,平济堂内常年设着义诊台子,十里八乡的贫民付不起药钱,他也常常免去诊费。李思药一生于医道精益求精,最后是治好了所有感染瘟疫的患者,在整理治疗瘟疫的医书时,伏案睡去,逝于梦中。
此刻,那些曾经受过他照拂的人们都自发的前来送他一程。
贺莲虔诚的跪拜在李思药的棺椁前,沉声道,“老先生,小女贺莲前来吊唁,您的救命之恩尚未报答……”
原想说一些吉祥的话语,可当双膝跪下,贺莲才觉得胸口堵的难以呼吸,喉头哽咽着,原来真正的伤心,是说不出的。
守灵的小药童深还一礼。
贺莲认出他是李思药的徒弟。抬起手背拭了拭眼角的泪珠,扶起小药童的胳膊,贺莲关心道,“你师傅如今去了,平济堂又被大水冲毁,你可有去处?”
小药童先是一愣,随即黯然的摇了摇头,“师傅走的突然,我……”他本是被丢在平济堂门口的弃婴,是李思药将他一手抚养长大,如今天地间茫茫无所依靠,他只觉得六神无主。
贺莲闻言低头沉思半晌,随即道,“北济堂的范思淼,是李老先生的师弟,亦是我的好友,你若愿意,我可以送你去投奔他,想来他们师兄弟的情谊在,定会妥善的安置你,你跟着他,也好继续学习医术。”
小药童闻言感激的落下泪来,拱手深躬带着呜咽的哭声道,“多谢夫人!”
贺莲赶忙扶起小药童,拍着他的手嘱咐道,“不必言谢,李老先生于我有救命之恩,我理应替他照拂徒弟,待你安葬好李老先生,就到城北沈宅来寻我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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