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幸存(1/2)
墨七独自陡然惊醒，摸见刀稳稳的握在手中方才放下心来。正欲起身时才发觉浑身痛的厉害，似是五脏六腑也被碾碎。他强伸了伸手脚，发现松快不少。体内的燥热已然褪去，喉咙也不再发痒，想是体内之毒已解了大半。墨七起身，捡起散落在地的衣衫，才发觉床头被面皆被汗湿，蔓延的水印喧嚣起来，似乎在倾诉着昨夜的疯狂。
墨七不禁盯着水印有些发呆。
吱呀一声，妇人推门的声音打破了墨七的思绪。只见她已换了一身男装衣衫，头发高高的盘起，拿粗布包了做一个单髻，身上披的兔皮袄子显然是从那个鞑子兵身上扒下来的，就连那弯刀也被她别在了腰间。
“你醒了，”妇人的声音波澜不惊，径直走进房来，哗的一声打开了窗子。只见窗外风雪已停，月光冷冷清清的洒下来，映的她的脸庞像罩了一层银色的华彩。墨七这才发现原来她竟如此年轻，看上去不过双十年纪，男装的打扮使她看起来精神不少。柳叶弯眉杏仁般的眼睛，乌黑的瞳孔在月光的映衬下似夏夜星辰般明亮，低垂眼眉时浓密的睫毛投射下微颤的残影，像两柄小小的扇子忽闪忽闪，高挺的鼻梁鼻尖微翘，薄唇轻抿，眉宇间有淡淡的愁容，却称的她更加惹人怜爱。
墨七不禁有些心动。
“雪停了，我在楼下等你，快一些。”妇人扔下一句话，转身便走。
“等等，”墨七一边穿着衣裳，一边唤住妇人。
“嗯？”妇人转过脸来，眼中的不耐烦和厌恶暴露无遗。
“哪个，我，我该怎么称呼你，”墨七斟酌着，不知如何开口。
妇人似乎略有些惊讶，随即低头想了想，“你叫我贺莲吧，祝贺的贺，莲花的莲。”
“贺莲……”墨七默念她的名字，还欲说些什么。
贺莲却不待他开口，转身下楼，徒留墨七一人空站在屋内。房间里残存的旖旎气味被她带起的冷风全然吹散，仿佛昨夜无事发生。
墨七收拾停当走下楼的时候，正瞧见贺莲站在门口喂马。她的手被粗略的包扎起来，双手捧着饲料，细细的喂着，那两匹马儿吃的乖巧，你一捧我一捧的并不争抢，且时不时的拿鼻子蹭她的脸，竟似她是主人一般。
“听闻北地战马性子最烈，常有摔伤踢死骑手之事发生，这马到你手里倒是乖巧。”墨七摸了摸马脖子，那马儿似是不悦，随即甩了甩头。
贺莲并不搭话，默默的摸了摸马鼻子以示安抚，然后翻身上马，“啪——”一打鞭子，扬长而去。
冷月白雪黑马疾行。
贺莲的鞭子啪啪作响，鞭挞声回荡在天地间显得急促又孤单。铁蹄踏在积雪上激起泥水四溅。墨七不敢大意，紧紧盯着贺莲的身影，想不到她骑术了得，几次马蹄将要打滑都是她强拽马头将重心修正回来才未被摔下马去。她嘴里不住的发出嘘声，像是在安抚马匹又像是给出指令。
墨七想要阻止她这般疾行，却始终追不上，待她“吁——”一声止住马蹄，集北镇已隐约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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