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2)
花凉出嫁的时候,唐次就坐在院子外的土墙上,手里拿着那把从不离身的花剪,目光幽幽的看着花轿一路晃晃悠悠的抬出花凉家。
花凉是嫁过去做妾的,走的必然不是正门,好像是做贼一般,小小的轿子从后门抬进去。
偷偷的撩开轿帘,探出头,才发现自己被抬进一个不大的小院子,门上贴着大红的喜字,两名丫鬟婆子见她探出头,皱着眉头道,“到底是下作人家的女儿,没教养。”一边说着,一边将她拉出轿子,一步三推的送到房里。
房间不大,一缕青烟从桌上的香炉里幽幽升起,整个屋里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她说不出因何而起,大概是墙上挂着的皮鞭,又或是桌子上未点燃的两根红烛,还有角落的秀珍狼牙棒。
时间流逝的极快,却是到了三更也未见有人进来。紧紧缩着的心慢慢的松懈下来,一股倦怠感袭来,整个人便朦朦胧胧的趴在床上睡着了。
虚掩的门被轻轻的推开,唐次长身而立,目光幽幽的看着花凉,走到床前,伸手拨开他垂落额头的凌乱发丝。
“别,别过来。过来我阉了你。”许是睡得极不安稳,花凉在他收回手的瞬间猛地挥出拳头打在唐次的脸上。
没有疼痛,也没有低吟,那张脸像棉絮一样的凹陷进去,十分温柔的将她的拳头弹回去。
梦里,花凉梦见自己躺在一团棉絮之中,身下是软绵之极的触感,如同娘亲的怀抱般温暖中带着一种安定的气息。
唐次用手指细细的描绘她的轮廓,指尖停在她微微轻启的朱唇上。
更钟敲响五更的号子,唐次拿开手,弯身褪下脚上的鞋子,修长的身子侧身躺在她身侧,伸手将她揽在怀里。
花凉本能的循着热源往他怀里缩了缩,伸手环住他精瘦的腰身。
夜很静,清冷的月光从窗口洒下来,八仙桌上的红烛燃尽,忽闪着几下自行熄灭。
葛家在江淮一带算得上是富甲一方的富户,三十年前葛忠独自一人来到江淮置产,不出三年,娶了当地的一名县丞的女儿为妻,并育有一子,便是葛林。
葛林三岁时,母亲病故,葛忠另娶二房,一年后,葛木出生。
葛木还未满十个月,葛木母亲便疯了,之后坊间便传出葛忠克妻虐妻的传闻,此后,葛家的小妾一个个相继进门,却每每传出噩耗。直到花凉进门时,十八个妻妾只剩六人。
三夫人整日待在佛堂一心向佛,六夫人本是三夫人的陪嫁丫鬟,后来被葛忠娶进门做了六妾,可一时也并不得宠。三夫人出家后,她便跟着进了佛堂。
十二夫人和十五夫人最是得宠,进府前都是风尘中飘零的女子,生的美艳无双,可惜虽得宠,却终是未曾给葛家添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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