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往嘴里夹了一口鹿肉,神情自若,一点波澜都没有。
“小师父,这些人读了几十年朽书烂在肚里沤久了,嘴里不是酸就是臭的,那些浑话你莫往心里去。”狸猫怕我心里不舒服,凑近来宽慰道。
“专心吃菜,不能白来。”我扭头对他道。
狸猫一脸惊讶看着我:“小师父看着细皮嫩肉的,没想到脸皮这么厚,看来是小徒低估了。”
我白了他一眼:“孽徒。”
见我半日没回应,大司马朝我这边看了看,高声问:“那边坐着的,可是东宫女眷?快过来让老夫好生瞧一瞧。”
得,果然躲是躲不掉的。
“小臣太子舍人鱼知佩,拜见大司马。”我福身行礼。
大司马佯装吃惊,扭头向太子道:“我的儿,怎的连女孩儿也收来做近臣了?若是你东宫缺人,你大可以向老夫讨些人去使唤的嘛!甥舅一场,老夫与你母亲毕竟是连着血脉的至亲骨肉,难道这点子事老夫还有不依的?弄得如今这般不伦不类,教人笑话!将来如何统御天下?”
说着将手一挥,早有席中的三个青壮少年走上前来。
大司马指着三人依次对太子介绍道:“这是老夫的三个养子:杨天、杨玄,杨洪。跟在老夫身边多年,还算中用,今日就交与殿下做个左膀右臂,也不辜负老夫多年的心血调教。”
我一看,果然三人个个生得高大威猛,孔武有力。
心想,这老狐狸原来早就设好了套,邀了太子过来,明着打压我们父女不堪用,实则是要将三把匕首塞到太子宫里来。
我与太子顿时警惕起来。
“既是大司马一手调教的儿郎,想必个个都是出类拔萃的。”狸猫将筷子一放,抹了嘴,站出来奉承道。
我闻言,暗地里踩了他一脚:“孽徒!你是被他一桌子酒肉吃噎喝醉了不成?竟反过来替他说好话?”
狸猫并不答话,冲我挤了挤眼睛。
“那是自然,若不是顶顶拔尖儿的苗子,老夫也不屑养他做儿子,哪里还有脸放到我亲外甥宫里去用呢?”大司马洋洋得意道。
“惭愧惭愧!鄙人虽然在东宫做了太子宾客,却只是个成日里只知争强斗勇的闲人,平生最喜与人比武艺,今日有幸遇见三位俊杰豪士,十分仰慕。若能与三位公子比试一番,也算不白来。”狸猫笑着道。
大司马上下打量了狸猫一番,许是见他羸弱,面貌又生得阴柔,料想是他席间吃醉了放大话,又看看自己三个结实伟岸的养子,欣然应允:“既然壮士有此心,那趁此高兴,就比试一番来看,正好老夫也许久未见吾儿风采了。”
“多谢大司马成全!”狸猫打了个躬谢道。
我轻轻扯了一下他的衣服:“你是要作死弄什么事?竟也不与我说?”
狸猫冲我眨眨眼,“小师父放宽心,你一会儿就知道了。”
于是四个走近前去,见过了礼。狸猫问道:“不知三位俊杰公子想如何比试?”
杨天站出来道:“先来摔跤比力气。”
狸猫笑道:“那就比力气。”
“老夫正嫌歌舞乏味,你们尽情比试,我们正好看个热闹。”大司马拍手道。
于是歌舞撤下,二人换上衣服,走上前来,互道一声承让,便撩起衣袖,攀住胳膊,各自发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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