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清晨,我这些时日都牢记龚鲵的嘱咐,每天依循道法规律,早睡早起,平衡心气,生怕自己损耗了元神,将来修不成正果。而鱼老爹蒙在鼓里,见我一回来便能自律早起,只道是南域水土养人,并不作它想。
与往常一样,我起来便去前厅给鱼老爹请安,却只见不荒一人坐在那里剥菱角。
“老爹哪里去了?今日怎么不见?”我问。
“老爹天不亮便出去了。”不荒道。
我问:“可有说是为什么事?”
“连你也不知,我一个孩子,老爹更不会与我讲了。”不荒低头剥着菱角道。
我想了想,“也对。”
毕竟不荒只是个十岁的孩子,鱼老爹有什么事自然不会与一个小屁孩商量的。
不荒抬起头问我:“老姐起来这些时候,可想用些早饭没有?”
“现下正好饿了。”我摸摸肚子道。
“那我去厨房给你端早饭来。”不荒放下手里正剥着壳的菱角,便要起身。
“等等!你今日该不会又做了酱焖黄鸡?”我喊住他问道。
不荒点点头:“正是正是。”
我一脸嫌弃:“乖乖!连吃了一个月,你竟也不腻。”
“这等美味,便教我日日吃也使得。”不荒一本正经道。
“这般吃下去,我都以为你与黄鸡有仇了。”我埋汰道,“罢了罢了,我去做顿别的,给老爹换换口味吧。”
“那,黄鸡还吃吗?”不荒两眼儿眼巴巴地问。
“都给你留着。”我道。
“好嘞!”不荒高兴地继续剥菱角去了。
我看着不荒,忽然有些心疼,这孩子自小跟着哥嫂四处流浪吃苦,小小年纪便什么洗衣做饭的活儿全都会。他感激鱼老爹收留他,所以从来不愿我与鱼老爹照料他这些事情,凡事都要自己亲力亲为,真是既懂事,又可怜。
我不禁叹了口气。
到了厨房,我系上襻膊,围上作裙,先熬了一窝明火白粥,配上盐渍萝卜,风腌菜脯,再切了碟酱醋黄瓜。连日里早饭用的皆是大荤大油的酱焖黄鸡,吃得直教人食欲不振,今日用得清爽些,正好给鱼老爹提提胃口。
刚刚料理妥当了端出来,便听见外面鱼老爹将车马停到门口的声音,于是我放下了手里的东西,便往门口去迎他。
鱼老爹进门见了我,又看了一眼不荒,对我道:“你好歹是有官职在身上的,这般系着襻膊便出来,没得教人笑话!还不快随我进去。”说话间连忙将我拉了进去。
即便是在圣都,住在万寿行宫里,鱼老爹也不拿那些个繁文缛节来约束我,不知今日怎的这般迂腐,竟管教起我的衣着礼数来?
“老爹,你今日该不会是起早着了风,说胡话了?”我纳闷。
“这屋子虽是祖上的旧宅子,却也是三进三出的门户,止我们父女三人住着,着实看顾不过来,该添几个人手来料理家事才行。”鱼老爹答非所问。
“那便依老爹意思,添些人手吧。”我道。
确实偌大的屋子,只我们一家三口住,忒空置了,而且鱼老爹是散漫惯了的,从不在治家的事上留心,我更是自小在观星台长大不识理家的女眷,不荒又年纪太小,在操持家务的事上使不上劲,这家里里里外外的,确实需要有人来打理。
“我都想好了。就把你从前的奶妈子叫回来管家,再买两个小厮听用。”鱼老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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