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昕从窗户处偏回视线，有些奇怪这静默。
周霄的目光像是已把她搜寻百遍，却在她刚要再说什么时，突兀开口打断。
“文章的事，你知道么？”
双唇翕合，问出个没头没尾的问题。
隋昕一瞬间没能理解他的意思，“什么文章？”她问，却在话语出口时蓦然反应过来。
男人也盯着她：“什么时候知道的？”不需隋昕解释，他已明了了答案。
须臾间，屋中又安静下来，中央空调尽职地呼呼吹着，让空气里有丝难耐的燥。
隋昕在周霄的目光中张了张嘴：“在盛方的时候，就知道了……”
她不想欺骗对方，也自认欺骗不了对方。
“但那时，我不知道你和成元的关系。”这也是事实，周霄清楚。
隋昕右手在身侧微微颤了颤，在对面深沉的凝视中，她似乎知道周霄下一秒要问什么，这个场景她曾设想过无数次，却在真到眼前时，还是抑制不住地瑟瑟。
周霄眼眸低垂，隋昕等着他问话，男生却在思索良久后抬起脸：“这就是你犹豫的原因？”
不是隋昕预期中那句“为什么不告诉我”。
她在对方发声时几乎就闭了眼，却没有等到刀锋下落，周霄带着淡淡温度走前一步：“怕我怪你？”
隋昕在那压力下不敢抬头。
“你怎么……知道的？”她轻问，她还以为，这事至少要等到发布后，才会被扯于他们之间。
她已经在手机上设置了提醒，任何关于成元股份的消息都会第一时间弹出，可最近，并没有任何风吹草动。
所以周霄这边……
“是我爸，”对面平静地为她解了惑“有人提前告诉他了。”
原来，如此，隋昕抬起头：“所以他让你来找我？”再没有更好的解释了。
周霄寂静的眼里满是晦涩，一瞬流转于隋昕眉宇之间，一瞬又随着眼睫瞌落，代替了言语与她交流。
隋昕参悟着其中用意，片刻后缓缓开口：“我不参与我妈的事，也不会去影响她，成元应该接受必要的检查监督，是非曲直自有公断。”
简洁几句，落锤定音。
对面人呼吸轻缓着，嘴唇在起伏间紧抿。
“明白，”周霄说，“我知道了。”
隋昕蓦然松出口气，有种赌注压中般的快感，却又担心着问：“那你爸那边，怎么交代？”
周霄看来：“没事，我能搞定。”
唇角微微扬起，又是隋昕熟悉的样子。
一股莫名的暖流充溢胸中，隋昕抬了手，上前拥住那肩背：“谢谢……”将头靠上。
头顶一瞬轻笑，而后叫了她名字：“隋昕，假如，我是说假如，那文章和我之间只能选一个，你会怎么选？”
幽幽低语让人僵愣，“什么意思？”隋昕身体没动，看着视线里几株百合。
“就是假设，”周霄说。
隋昕缓缓抬头：“我干嘛要选，一定会有其他办法。”眼光灼灼地看着身上。
周霄沉声笑笑。
“对，会有其他办法。”轻轻抬手，抚上她柔软的发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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