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客厅。
李凤兰手里捏着擀面杖，紧张兮兮，完全没有面对张楠时的泼辣。
她老脸上，左右对称着两个掌印，鼻孔还有被擦拭过后的血迹的痕迹，老眼带着颤抖。
显然，李大军之前真的扇了她两耳光，而且确实把她扇怕了。
“妈。”
张楠和周如云先进门，一进门就看到李凤兰吓得哆嗦了一下，朝这边看来：“大、大军，我没故意骗你……张楠，是你？”
见到来人是张楠，李凤兰先是惊愕，紧接着就老脸带怒地冲了过来：“王八蛋废物，你来干什么？你还敢来？要不是你打了大军，我们家怎么会被堵着门骂，这下好了，我老周家在大院里，彻底成了笑话！”
“老娘打死你，你个废物，祸害星！”
李凤兰喊着，就抄起擀面杖朝张楠打过来。
“妈！”周如云挡在中间：“行了，有正事呢，再说了，要不是你收了李大军的彩礼，还打了包票，人家能这么生气？我明明有丈夫有女儿，你这不是一女二嫁吗？”
“我一女二嫁？”
李凤兰眼一瞪，掐着腰：“我为了谁？我还不是为了你别再被这姓张的废物拖累？老娘搭上这张老脸不要了为你好，你倒好，现在来怨老娘我了？”
“要不是这姓张的废物打了大军，大军能觉得被骗了，当着满院人的面给老娘两巴掌，让老娘丢尽了老脸？”
李凤兰一脸的委屈，哭喊道：“老娘瞎了眼，嫁了个窝囊丈夫，不到五十岁就死了不说，留下这女儿，守着个废物过日子，还是个白眼狼，这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啊……”
李凤兰哭天抢地，声声怨气，旁若无人。
张楠站在一旁，却没因此对这个丈母娘有什么看不起的。
虽然这人刻薄了点，捧高踩低了点，但对自己人是真没的说。
如云十岁的时候，她父亲周昌就去世了，是李凤兰一个寡妇，既当爹又当妈，把她们姐弟俩拉扯大，还凭自己的本事，让她们姐弟俩能分别顶了李凤兰、周昌在食品厂、汽车厂的岗，端上铁饭碗。
凡是经历过这年代的人，都知道一个寡妇能做到这一步，有多了不起。
很多时候，李凤兰的刻薄与泼辣，也只是她为了应对各种虎视眈眈的目光，不得已的铠甲。
更别说，自己刚下海经商的时候，李凤兰也是支持的，帮着前后张罗、筹集资金，只是后来自己实在不争气，又染上了赌，这才一步步在李凤兰眼里，印象一落千丈。
张楠对这个丈母娘，除了敬佩，就只有歉意，所以一直是任由李凤兰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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