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妄赶到之时，叶云清已然吐了血，单膝跪在地上以剑拄地，死死盯着对面的沈闻渊不肯倒下。
“叶云清！”
他慌忙过去把人扶起来，想用灵力帮忙疗伤却发现叶云清身上根本没有伤，吐血只是因为动用灵力引起病发。
“怎么，你以为本座会伤云清？”沈闻渊肩上被剑贯穿的伤口还在流血，他自己却毫不在意，只对着临妄杀意升腾，“若不是你，云清很快便可继任盟主之位，你扰他天命逆天而行，若真是为他好，便该即刻自栽谢罪。”
临妄沉默不语，眸中有挣扎也有愧疚，张了张嘴一个字都说不出。
他也知道是他拖累了叶云清，可叶云清的目标不是要做盟主，是要公平，要为无辜之人，无辜的妖魔，向仙盟讨个公道。
若是他死了，谁来做叶云清手里的刀？
叶云清身子不好，总要……总要有个人跟在身侧照顾着，不然这条路独自一人如何走下去？
他想了太多太多，可明明有那么多理由，愧疚自责还是如同附骨之疽，疼得他喘不过气。
直到……一只修长的手抓住他的胳膊，明明有气无力，却尽了全力抓住他。
“小怪物，没错，别上当。”
叶云清身子虚弱，但眼神清明，从头到尾都是绝对的清醒，尤其是面对沈闻渊，世人都觉得他受盟主爱重，让他继任盟主之位是偏宠，可真相却是……
“沈闻渊，我，有师尊，却从小，被送到仙盟，没人养，是你授意。”
“他们，有朋友，我没有，规矩，没人教我，仙盟，那么大，我不懂规矩，只能一个人，拼命修炼，你敢说，不是你安排？”
“你，窥探天命，费尽心机，把我养成，下一个你，我仇家多，你没推波助澜？关在仙盟，不许我出门，受苦，是恩赐，给点恩惠，就装好人，你当我傻？”
就因为天命二字，沈闻渊给他苦难让他不跟别人接触，逼他拼命修炼才能不被仇家追杀，盟主只手遮天，轻轻松松就可以安排他的一辈子。
“你对我，欣赏，但你，没把我，当人。”叶云清语气平静的说出最后几个字，“我是，棋子。”
沈闻渊几百年布下的局，若是换做任何一个有感情的人，估计都会被骗得为仙盟鞠躬尽瘁，对沈闻渊感激不尽，可叶云清情感障碍，不会被任何感情蒙蔽，他看到的都是本质，从一开始就看透了这场利用。
或许有时候的好也是出于真心，但本质还是利用，仙盟盟主高高在上，花几百年摆布一颗棋子，他不感恩戴德就是他不识抬举，多可笑。
沈闻渊从头到尾安静的听着，一个字都没反驳，直到他说完，看他的眼神也还是在看一个叛逆的孩子一样。
“本座说过，只有你最适合做盟主，云清，没人能做到像你一般清醒，你看透什么都不要紧，本座行事，皆为仙盟，问心无愧。”
这话和变相承认利用叶云清没有任何区别，叶云清还是面无表情，临妄却听得看他的眼神都变了，“盟主，你为了所谓的天命，把叶云清培养成这样，这跟毁了他一辈子有什么区别？”
“那些仇家，那些世人对他的误会……”
“还不够。”沈闻渊冷声打断他的话，“本座就是太过心软，才会让云清敢走出仙盟，若仇家足够多，出了仙盟便是无休无止的追杀，他便一辈子不会敢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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