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1/2)
江环被噎了一下，不知道该接什么话，只默默地跟在程贺后面。
午市街的夜晚比早市街好一点，夜间有一家两家店铺坚持营业。不过一两家的灯火照耀不了整条长街，放眼望去，午市街仍然是漆黑一片，不似夜市的繁华和吵闹。
江环时不时地看向程贺手上的银鱼灯，银鱼灯比灯笼要亮堂许多，在地上映射出一条条银鱼。随着程贺的移动，银鱼也游动了起来。
她想起一句诗词：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明明程贺只举着一盏灯，却好像身上有千盏灯，万盏灯。
程贺的轮椅吱呀吱呀得响，江环不觉得吵闹，反而觉得安心。
走到午市街街头，江环先进入马车，却没有看见程贺上来。她掀开一点帘子，看见程贺坐在旭日上，淡淡地说了一句：“回府。”
江环把马车帘子放下来，思绪游离到九天外。
不知不觉，马车停了下来，程贺声音平缓地说道：“请夫人下车。”
江环掀开帘子，伸出手去，发现程贺并没有伸手扶她，往空气中抓了抓，再摸摸自己的头发，从马凳上下去。
林玉笑道：“儿子，你总算回来了。你是不知道你媳妇多盼着你回来，这几天茶不思饭不想的。”
江环瞧了一眼，程贺竟然没有先回府，而是直接在午市街等她回家。程贺的目光也望了过来。而后，他们双双回避目光。
江环跟着林玉和程贺的脚步，站在饭堂前，程贺让她先进去。江环心想，每次出门，程贺都是让她先出去，每次进门，程贺都是让她先进去，她从前没有察觉，如今倒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
林玉端来一大盆水煮鱼片，放在程贺面前：“儿子，你不是不喜欢吃鱼，怎么临时吩咐厨子多加一道水煮鱼片？”
程贺动了动嘴唇：“有一个表面上年龄小，实际上可能想比我大的人喜欢吃。”
江环眼皮一跳。程贺自然而然地把水煮鱼片端到她面前，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帮她夹菜。
林玉皱了一下眉：“儿子，有话好好说，别拐弯抹角。想给你媳妇吃又不丢人。”
程贺心里更堵了：“是，母亲。”
林玉喜上眉梢：“儿子，这次天子有没有说什么？”
程贺用手敲敲桌子：“天子想让我统领禁军，三皇子说禁军我不熟悉，不如先把两个禁军首领急调回来。天子有可能派我去东北易州……”
水煮鱼片的辣味炸在江环嘴里，江环猛地咳嗽起来，程贺快速地端了一杯水到她面前，江环连喝三口才把辣味冲下去。
林玉忙顺了顺江环的背：“闺女，你别慌，如果程贺真的去易州，你也可以跟过去。在汴京能做生意，在易州一样能做。”
江环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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