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严(1/2)
严冬过去，大地回春。后山的春笋刚刚冒头，府内的茶树悄悄发出新芽，皎月院里的兔子不知不觉换上一层新的毛发，仿佛雪融在它身上一般。从府外到府内，一派春意盎然之象。
江环慢慢睁开了眼睛，对上一双深沉的眸子，慌了一瞬：“程贺，你一夜没睡吗？我该起来了。”
程贺一只手撑着头，另一只手轻放在江环的被子上：“江环，之前你说你想要的不是天下，那你想要什么？”
江环感受到程贺情绪低落，怀疑程贺知道了自己的身体状况：“从前是巨额的财富，绝对的自由，如今是百姓的富庶，大燕的繁荣。你呢？”
程贺把手移下去：“于公你知晓，于私的话，一颗心，一颗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心。”
江环从床上坐起来，一时不知该横跨出去，还是先等程贺起身。
程贺把身体向外一移，自动让开半边床，开始穿中衣：“恭送夫人！”
江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程贺，既然已经这么晚了，我干脆帮你量一下双腿尺寸吧。”
“好。”程贺低声道。
江环拿出软尺，包围住程贺的大腿，认真记下数字。随后又绕到程贺身后，从前往后围住程贺的劲腰。尽管做的中规中矩，江环的脸还是蓦地一红。
程贺浑身散发着低气压：“江环，我能像正常人一样活动的。”
江环把软尺收好，心想她嘱咐府内人一个字都不许多说，看程贺没提及寿命之事，应当没有人走漏风声：“我只是想减轻你的疼痛，你莫多想。”
江环带着绸缎，棉布，棉花，针线笸箩到了拾荷记，一有空闲就整理笸箩里的东西。等到算完账，拾荷记关门，还留在里面半个时辰，认认真真地穿针引线。
一不小心针刺进手指里，血珠渗了出来，江环手也没有停下。若是在府中做这些活，程贺一定拦着不让。幸好她聪明，把软布套移到府外做。想起程贺，江环轻轻一笑，然后又心疼起来。程贺现在齐她肩膀高，若是双腿没断，应该比她高出一个头吧。要是程贺的腿能复生该有多好。
七天后，江环终于做完了针线活。街头巷尾都在议论同一件事。
“唉，我听说三司家里的钱到今天才盘点清楚。”
“是啊，动用了一千官兵，可是太多钱了。听说官兵看到都纷纷咋舌，足足有近四万万两。”
“大燕一年的赋税才一万万两，他们中饱私囊，吞下四个国库。”
“他们眼里可还有吃不饱的黎民百姓，穿不暖的大燕将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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