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奕有些逃避的看向窗外开的繁茂的树枝,窗边落下一片树叶细碎的光影,于是他开口道:“祖母,我需要一些时日考虑。国子监最近的功课我大多都已经研习了,我可以向夫子申请休息几日,我可以留下来陪您看看桃园的风景。”
皇祖母听到谢奕答应的话欣慰的笑出了眼纹,连连说道:“好好好,你想留下来陪我几日都可以,夫子准许就行。奕儿,祖母知道你的顾虑,但是祖母身边已经没有别人了。”皇祖母有些疲惫的坐到窗边的榻上,谢奕用手轻触茶杯,是温热的,默默无声的为她倒了一杯茶。
皇祖母拿起茶杯,轻抿一口,是上好的菩提茶,皇祖母缓缓的诉说着最近的近况:“我已经年迈,许多事已经有力无心,但是苍鹰阁是纳兰家最后的荣誉,我不想它最后成为别人的嫁衣。奕儿,祖母知道,这对于你来说过于沉重,若你不想,我亦不会强迫与你。如果你只是一个普通的孩子多好,可你偏偏生在皇家,即使你从不与其他皇子争夺权势,可你的存在于别人而言,是不可容忍的沙子。”皇祖母语气悲悯又无奈,她深知如果真的让谢奕做苍鹰阁新主,必然将是腥风血雨,此后他只会是风暴中心。
谢奕沉默不言,他生在皇家,贵为皇子,但这十多年却活得不如一只野狗,连最小的奴婢都离他远远的生怕沾上晦气,他遮住自己的双眼假装眼盲,装瞎眼盲的度过了许多年,倒也就习惯了外界的闲言碎语。
皇祖母静静等待着谢奕的回答。
谢奕忽地站了起来,他觉得胸口犹如一万吨重石积压,他不知该怎么回答,他只想先逃避这个地方。“祖母,快到响午了,该用膳了,我去让桃姨准备午膳。”说完便快步离开,皇祖母欲言又止,她知道需要给他一些时日。
待他离开后,皇祖母幽幽的叹息,无奈的朝门外喊了一声:“桃儿。”
“小姐,桃儿在呢。”桃姨是皇祖母的陪嫁丫鬟,已经跟着皇祖母许多年了,桃姨从西侧门边走了进来,皇祖母看着门外朝东侧消失不见的人,无奈的说道:“用膳吧。”
“是。”
承晖殿门前,谢奕一阵心烦,一路上走神,不知不觉便走到了承晖殿门前,门上已经落上了一把锁,门前已经堆积一小片灰尘,可想而知这里几乎无人打扫过,以前是孟莞和谢奕轮流打扫,现在这里没人住了,就无人会清扫了,不过这里从前除了孟莞和自己也没有谁会来。
也不知道孟莞现在会在哪里?谢奕不知为何会突然想到孟莞,仔细想想这是孟莞走后的第三个月了,时间居然过得这么快,不知婆娑寺是否可以收寄家书。
谢奕看着日头已过晌午,皇祖母那边不用自己亲自去传膳,他不过是寻了个借口逃出来罢了,他调转了方向,决定回国子监找夫子告假。
路过皇祖母宫外时,瞧见一群宫女低着头拿着几十个装有食物的器皿,香味都飘满了皇祖母殿外的一整条路道。
谢奕看着这些宫女如鱼贯耳的进出皇祖母殿内,这些饭菜中都飘浮着一股中药的香味,尤其其中有一味似有若无的熟悉,可能是皇帝吩咐御膳房做的药食,最后一个宫女进去的时候只有一个金碗,里面盛放着浓郁的汤药,汤药的味道很是刺鼻,十分苦涩,但没有闻出其他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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