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载春秋,不过弹指。
山涧的桃花开了又谢,竹舍檐下的风铃在四季轮回中轻轻摇曳。百里星辞总爱在晨起时推开窗棂,看郇谟在院中练剑的身影——玄衣翻飞间,剑气惊落一树晨露。
他们曾共赏过昆仑巅的雪月,也曾在江南烟雨里共撑一把油纸伞。郇谟总用那双盛满星子的眼睛望着她笑,眼眸中的温度比春阳还暖。
她似乎早就已经习惯了他常伴左右,她也觉得他们会一直相伴下去,然后一起飞升成神。
可此刻百里星辞看着院中练剑的身影,指尖深深陷进掌心。案几上摊开的《九幽录》正翻到"噬心蛊"那页——与郇谟每月十五必服的"丹药",分明是同一种东西。
窗外忽有惊雷炸响,暴雨倾盆而至。
"阿辞?"郇谟推门进来时还带着笑意,发梢滴落的水珠在青石板上晕开暗红。
窗外雨声渐密,豆大的雨点噼啪打在窗棂上,溅起细碎的水花。郇谟快步上前,骨节分明的手指扣住雕花窗框,"吱呀"一声将窗户合拢。他转身时,袖口掠过百里星辞的衣角,带起一阵淡淡的沉水香。
"都淋湿了。"他轻声责备,指尖拂过百里星辞肩头沾湿的衣料。那双手在触碰到她时微微一顿,又若无其事地收回来,转而将她往内室带了带。
烛火在他眉宇间跳动,映得那双总是含笑的眼眸格外温柔。
百里星辞看着面前这个处处对她无微不至的少年,没说话。
"阿辞?"郇谟偏头看她,声音里带着惯常的宠溺,却在看清她表情时骤然凝滞。他喉结动了动,嘴角的笑意慢慢僵住,"怎么这般看着我?"
"郇谟。"百里星辞开口,声音比窗外的雨还冷,"你可有对我说过谎?"
烛芯突然爆开一朵灯花,"啪"地一声在寂静的室内格外清晰。郇谟的睫毛颤了颤,唇角勉强勾起一个弧度:"阿辞这是怎么了?为何突然这么问?"他背在身后的手无意识摩挲着,指尖冰凉。
"有,还是没有?"百里星辞向前一步,绣着暗纹的裙摆扫过青砖地面,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郇谟的呼吸明显乱了一拍。他垂下眼睛,长睫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有。"这个字轻得几乎听不见,"但我不能说。"
话音未落,他自己先闭了闭眼。三年来朝夕相处的画面在脑海中闪回——他们一起练剑时飞扬的衣袂,月下共饮时眼底细碎的光……
郇谟没有选择撒谎,但他同时也不敢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
他怕。
他怕阿辞一旦知道了,会怀疑自己居心叵测,会与他刀剑相向,会……恨他。
曾经的一切都会化作泡影。
他不敢赌,也赌不起。
百里星辞看着他,半晌,走至一旁茶几旁拿起桌上的《九幽录》,递到郇谟面前。
当郇谟触及到上面“嗜心蛊”三个字的时候,他的瞳孔骤然收缩,脚下不自觉地后退半步,靴底在地面蹭出刺耳的声响。玄色广袖下的手攥得死紧,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这是你总是背着我服用的药丸的原因吧?”百里星辞的声音很平静,仿佛在讨论今日的天气,“以心头血豢养的蛊虫,寄生后会吞噬宿主部分魔气,但每月需忍受噬心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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