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上歌对眼前的局势虽不太清楚，但前世身为顶级军医的她，绝非无知之辈。
此刻，她脸色凝重地望向齐穆川，试图从他的话语中捕捉到一丝线索，“你的意思是说，皇上之所以应允我嫁给你，背后其实有着诸多考量，甚至是想借此机会一举清除某些潜在的威胁？”
齐穆川见她如此迅速地领悟了自己的意思，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他微微眯起眼睛，现在的江上歌是真的很聪明，只需要稍微一点，她便能想明白所有的事和关键。
“嗯，这只是其中一方面。而另一方面，圣上显然是意图利用江丞相作为一枚棋子，来牵制我。”
他的眸子深处，闪烁着冷冽的光芒，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讽刺意味，“其实这也并非什么稀奇之事，毕竟圣上需要维护朝廷的局势平衡，自然不希望任何臣子的权势过于膨胀。”
“只是有时圣上所采取的手段，却让人有些难以接受。”
江上歌静静地观察着他的神情，听着他的话语，心中渐渐明了。
她能够推测出，圣上对他这个手握重兵的大将军，必然是既忌惮又利用，多次试图压制他的锋芒，甚至不顾他的意愿，强行安排一些事情。
这一切，恐怕都与他在军中的威望和所掌握的兵权有关。
“简而言之，倘若我父亲未能顺应皇上的意愿行事，那么皇上便会毫不留情地除去我父亲，是吗？”
齐穆川看着她那淡然的神情，心中涌起一股惊异。他本以为她会愤怒，会激动，但她的反应却出乎他的预料。
“你不感到愤慨吗？”
江上歌的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冷笑，淡淡地反问道，“愤怒？为何我要愤怒？”
齐穆川感到有些困惑，他皱眉道，“圣上这是在算计你和江丞相。你们父女二人，随时都可能陷入危险之中。”
江上歌却显得异常冷静，声音平和却充满了洞见，“若换做是你，在那种情况下，或许你也会做出和圣上一样的选择。”
“圣上年事已高，太子之位悬空，诸位皇子又都各怀心思，手中都握有一定的权势。圣上自然会想要尽可能地排除一切可能的隐患，在确保皇权稳固的前提下，挑选出一个最合适的继承人。”
齐穆川没想到她会看得如此透彻，对她的看法不禁有所转变，“你说得极是，圣上正是抱着这样的念头。”
“可他的一些行事手段，我始终难以苟同。”
江上歌淡淡道，“这是人之常情，谁又能对一个人的所作所为全然赞同。”
“这些分歧，终究只是细枝末节。现在，我们最需要关注的，是如何妥善解决眼前的问题。”
虽然她能理解圣上的苦衷和考量，但这并不意味着她会无条件地支持或纵容。保护自己和家人的安全，始终是她的首要之务。
齐穆川缓缓地伸出两根手指，那指尖似带着几分沉重与无奈，“解决之道，无非二途。”
“其一，我齐穆川命赴黄泉；其二，便是江山易主，新皇登基，或许他不会再如此忌惮我与江丞相。”
江上歌闻言，心中一动，似是触动了某段尘封的往事，“如今细细回想，昔日我行事张扬，任性妄为，圣上却从未对我有过半分责难，反倒时常替我收拾那些烂摊子。”
“想来，只怕是他故意纵容，让我继续闹腾，从而败坏你的名声，一步步将你推向深渊。”
齐穆川颔首表示就是这样，“你有江丞相全力庇护，圣上又一心想要算计我，我又岂敢真的对你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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