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嬷嬷深吸了口气：“老奴这就为王妃准备热水。”
她目光中的恭敬多了几分真诚，这位宁大小姐似乎，并不像传说中那么不堪。
“多谢。”宁芊芊并不在意这位王府重量级人物的心思，迈动修长的双腿自她身边走过。
“有句话，老奴不知当讲不当讲。”金嬷嬷忽而在她耳边出声。
宁芊芊牵了牵嘴角：“世人这么问的时候，通常就是知道这话不应该讲，既如此嬷嬷就不要讲了吧。”
金嬷嬷……
难怪雪娘子不是她的对手，这女人的言论实在很有些……出人意表。
“既如此老奴就换个说法，老奴有件事想要询问王妃。”
宁芊芊脚下步子微顿，深深望着身后的老妪，这嬷嬷也不是个一般人呢。
她已经很有些年岁了，却不似一般老人周身都充斥着行将就木的萎靡。
她脸上的每一条沟壑都似填充着岁月的智慧，处处昭示出她的与众不同。
“老奴想问王妃，您是否能够对冬哥儿毫无私心，让他平安顺遂的长大。”
金嬷嬷的目光直直望着宁芊芊的眼睛，俨然很在意她的答案。
宁芊芊只呵了一声，唇畔勾挑出若有似无的笑：
“我为什么要对别人的孩子毫无私心？他能不能平安顺遂长大，又与我何干？”
金嬷嬷的瞳孔有一瞬的收缩：“冬哥儿他是王爷……。”
她似忽然意识到什么，匆忙将后半句话咽了回去，但眼底的冷肃却并未掩去：
“是王爷自幼看着长大的孩子，情分自然非比寻常。”
“王爷将来也会有三妻四妾许多子女，王妃皆当大度善待，方不负高门贵女的贤淑大度。”
“金嬷嬷。”
宁芊芊收起了眼中的笑容，对这位老嬷嬷又恢复了往日的疏离：
“这话，你留着跟未来的王妃说去吧，我只是个给王爷治病的侍妾，这些事情轮不到我操心。”
言罢，她毅然转身，大步走回房中，心中再度亲切问候了元颂的列祖列宗。
宁芊芊很清楚，金嬷嬷刚才的话是一种试探。
整个昭王府中除了元颂，并没有人知道冬儿是他替身阿武的孩子，即便是对她毫无私心的金嬷嬷，元颂也没有告诉她实情。
正因为如此，爱屋及乌的金嬷嬷才一门心思的想要保护元颂的骨血。
金嬷嬷问她是否能善待冬儿，就是动了要帮她除掉雪素的心思。
但凡她流露出丁点能接受冬儿的意思，老太太就会不遗余力的站在她的阵营当中。
但……宁芊芊不想这么做。
她与元颂只是表面姻缘，总有散伙的一天，完全没兴趣掺和他府里的破事。
更何况冬儿根本不是元颂的儿子，即便她最终要困在昭王府一辈子，也没有替元颂养别人儿子的义务。
金嬷嬷虽然没有能从宁芊芊那里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伺候人却还是真心实意的。
躺在侧卧隔间宽大的浴桶中，感受到身体被热水浸润时的舒爽，宁芊芊发出了舒服的喟叹。
才泡了片刻，忽听到房门开启的声音，接下来便有脚步声向她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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