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吐出一口沉闷已久的郁气,吴智身上仿若有千斤重担卸下,走出场,已是日落时分。
残阳如血,映得老态的脸上尽是红光,干瘦的手经不住地抚摸断笔笔毫。
暗中赞叹一番:考场之上,这支断笔尤为给力,经纶就好像拓在我脑中一样,随时翻看,好生神妙。
当真是笔仙,回家得想法弄些鱼肉来祭,以保得中。
笑容满面,不过却是强压心头仿佛触手捞痒的快意,面色一下子沉了下来。
“有把握得中,只是有把握,万不可心急气燥,莫到时又是一场空欢喜。拿到手中才是自己的。这笔也是不能让人知晓的货,科举舞弊,按律可是当斩,只求笔仙神异,不露破绽。”
吴智并未被冲昏头脑,结果未知。
“呵呵,吴秀才,怎么样啊?今年可是你第一次参加乡试,落榜很正常,万不能伤心,继续努力。你以后要是不考了,叫我这群年轻人怪惋惜的。”
“你的秀才不都考了三十多年了,可千万不能放弃啊。”
一位衾衣华服的公子哥邀着吴智的肩膀,好像俩好哥们,语言却是刺耳的讥讽。
公子哥仍是同城中许乡绅嫡子,上的是正统学府,家世又好,嘲讽同城的这些野路子来毫不留情。
偏是还无办法,见吴智被邀上,同行的人躲得远远的,生怕波及到。
“多谢许公子关心,老朽自是学艺不精,哪里比得上少爷,二十岁便中秀才,看来,举人倒也是你的囊中之物。”
“哈哈……”许公子笑得前俯后仰,“那是自然。”
“要我说你吴秀才还是有点才学的,要不怎的这么多次避开正确答案呢。”
其他的书生若是见到自己这番嘲讽,不知几人要怒发冲冠,牙齿咬碎,避着去,这老头倒有趣,每次逗他,也不会生气,说话也好听。
不过,许公子更感兴趣的是,怎样惹得吴秀才生气呢?若是叫上几个家丁绑住羞辱一番固然可行,可那也太简单无趣。
俗话说,读书人的嘴就是那杀人不见血的刀子,本公子倒要看看我这刀子有多锋利?能否滑破吴秀才的脸皮?
许公子纠缠一番后,见吴智依旧是那副模样,慢慢失去了兴致,带着一群仆从扬长而去,其他人唯恐避之不及。
“这许公子未免也太过分,按辈分年纪也算我们的小辈,怎不知老幼尊卑。年纪轻轻中个秀才就无法无天,谁知道不是许乡绅背后塞了多少银子。”
许公子已经走远,身材魁梧的张尚才靠过来,愤愤不平。
这张尚是与吴智同案的人之一,因其年龄仅相差十岁,又是同一考考上秀才的,关系相近,倒有种老而弥坚,惺惺相惜之感。
吴智也相附和:“是啊。可怪我们这出身,倒不是那方头大耳老爷命。不过,只要中了榜便是不一样了。”
吴智的身高本就矮,又是老态佝偻,站着只到张尚胸口,低声说道:“张兄,宗师那边怎么样,收了没,举人应该躲不了了罢。”
“啊……吴大哥,说个什么?”忙大力捂住吴智口鼻,假装看四下没人才放开,“这可不经说呀,宗师那边收是收了,但好像不太够。走偏路的人不多,也不少。”
“咳咳……”咳到差点断气,却是不敢对身材魁梧的张尚怒言,反而有些哀求:“那怎办,那可是老朽我全部的家当,若是不成,我,我……”
“老哥,别激动,别激动……要不这样吧,你再去凑些钱来,我再想办法找人说道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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