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功夫，孟嫣便伺候着陆昊之用完了一整碗汤药。
宫人端了清水痰盂过来，孟嫣又服侍着他漱口。
好容易完事，两人便又是相对无言。
陆昊之不问，孟嫣便不会开口，殿中一片寂静。
“你……没有话跟朕说么？”
良久，陆昊之耐不住寂寞，开口问道。
孟嫣垂眸浅笑，“皇上有什么吩咐，臣妾照办就是。”
陆昊之只觉一阵气闷，片刻微微叹了口气，“嫣儿，朕哪里惹你不高兴了么？你告诉朕。”
窗外日头，洒在孟嫣的背上，令人看不清她的神情。
“皇上说笑了，您是天下之主，谁敢因您不高兴？臣妾，只是想明白了很多道理。”
她赫然抬头，粲然一笑，“往日种种，皆是臣妾之过，是臣妾不守本分。以后，臣妾必定会谨记身份，循规蹈矩。倘或，皇上不想看见臣妾，臣妾可以请旨，移居上河园……”
上河园，亦是皇家园林，修建于前朝，位于京城西郊四十里外。大周定鼎天下之后，重新修缮过数次，至如今也是个避暑消夏的好去处。
先帝时期，便有不受宠的嫔妃长年居于此地，亦有妃子自愿过去礼佛的。
“朕不准！”
听出她话中竟有去意，陆昊之只觉勃然大怒，一团烈火仿佛在胸膛之中熊熊焚烧着。
孟嫣竟然想离开他？
他绝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臣妾失言了。”
孟嫣垂首，轻轻说道，兴许这对他来说，也算是一种挑衅吧。
陆昊之紧盯着她的脸庞，一字一句道，“当初，你亲口说过，要一生都陪在朕的身侧，生死不离。怎么，如今竟要食言么？”
她若不在，偌大一座皇城，该是怎样的孤寂寒凉。
他甚至不知，自己要如何在这里生活下去。
孟嫣无言，过了许久才又淡淡说道，“皇上，六宫百花娇艳，何止臣妾一朵。臣妾相信，诸位姐妹都会终身陪伴您。”
咚！
陆昊之一拳捶在了床板上，“孟嫣，你明知道朕……朕这些年来只有你一个人！朕只要你，你不明白？！”
“皇上的抬爱，臣妾铭记于心。”
孟嫣只觉眼眸有些酸涩，忙将脸转到了一旁。
曾经，她以为自己是幸运的，虽嫁入皇室，跟了帝王，却能独得君心。他虽有后妃无数，但唯一能和他亲热的，只有自己。
所以，当初他登基之时，册封嫔妃，她只同他发了些小脾气也就罢了，心里知道他是有难处的。
可到头来，这一切不过是为了给人铺路，一场笑话而已。
原书的剧情之于孟嫣，就好比她的命数。
一个人若上辈子在一条沟里摔死，下辈子指定是绕着那条沟走。
“你……”
看着眼前油盐不进的孟嫣，陆昊之像被戳破了猪尿泡似的，一点儿脾气都没了。
低声下气的问她，她不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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