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这一次的伪君子确实厉害，不仅给她找来了一个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小姑娘，居然连方大夫都能查到...
在她这几年的无数次失败之中，方大夫可以说是唯一一位不求回报帮她的人...
正想着，她的眼前出现了一块快要被盘起包浆的木牌。
“方大夫说你的防备心比较重，让我带上的，你爹的死是急气攻心，因为你爹的死，你被你二叔二婶钉上了命硬克父克母克家人的坏名声。”
听到顾熙瑶的话，时娘猛地抬起了头，眼底写满了不可置信。
这些事情，她只告诉过方大夫。
那时候，她连宅子都被骗了，几乎露宿街头，是从外头问诊回来的方大夫救了她，在她生病的期间给她提供了住的地方。
在被救的第一天夜里，她以为自己熬不过去了，红着眼眶跟那位善良的老大夫说了自己的生平过往以及她父母惨死的情况。
末了，她还请求方大夫到时候为她立碑的时候只写上“不孝女”几个字就可以...
时娘攥在袖中的双拳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最后，她认命似地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看向顾熙瑶，“我...真的可以信你吗？”
在问出了问题以后，她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顾熙瑶，试图从她的脸上找出什么破绽。
可是...
没有。
对方只是微微挑眉，冲她戏谑一笑，“信不信这种东西，我说了不算，得你说了算。”
不一样。
时娘心里暗忖：她跟她之前遇到的所有骗子都不一样。
若是按照以往，那些骗子肯定会信誓旦旦地让她信他们，并且许一大堆诺言，给她开出一大堆优渥的条件...
在时娘走神的期间，顾熙瑶已经大致对她那个小作坊有了了解。
“你是要做胭脂水粉，这种环境做出来的东西，容易被污染。”
她直截了当地给时娘说出了后面可能会遇到的问题。
时娘苦笑，“道理都懂。”
她这不是没银子吗？
“你愿意跟我去京城吗？”
顾熙瑶满脸认真地看着时娘。
时娘抬眸对上顾熙瑶的眼睛。
少女的眼神十分澄澈干净，却又隐含锋芒。
此时，在时娘的心里，早已有一个声音在不停地叫嚣：跟她走，跟她走。
“我...”时娘心中狂跳，连眼皮也在连跳。
“此去能不能赚钱我不知道，反正我只能跟你说，我会尽量在我的能力范围内保证你不亏钱，而且，你做的胭脂水粉即使有了古方传承，也不一定能在京城立足有一席之地，而我这次前来找你，就是想让你在做脂粉的同时，跟药妆一起做。”
“药妆”这个词，时娘只在之前家中古籍里见过一次，却是第一次听到从旁人嘴里说出来。
当即，时娘心中仅存的顾虑散了个干净。
“只要能让我把家族的生意重新坐起来，把我爹的手艺传承下去，别说去京城，哪怕是去其他不知名的犄角旮旯我也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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