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死而复生(1/2)
初春,是杨柳风加上一点薄雨,绒绒扑在面上,我的触感似乎往往年都要敏锐,甚至能顷刻察觉出一瞬间落在脸上的不只有雨水,可能还有黏糊糊的鸟屎。
果然,我一睁开眼看见的就是一只绿油油的鸟屁股,那是沈云椒养的鹦鹉,名叫金刚,它见我睁眼了,立即学着沈云椒的语调大叫,“猪醒了,猪醒了!”
要不是沈云椒来得快,今天中午的加餐就是孜然鹦鹉串串。
沈云椒摁住了薅鸟毛的我,他看上去瘦,力气却很大,我刚装了小半个月的义肢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他很聪明,深谙打蛇打七寸的道理,一上来就拿捏住我的假手腕,把我整个人拎了起来,吓得我赶紧求饶,“好汉息怒,好汉息怒!”
我不是真怕他,只是怕他把我好不容易装牢靠的右胳膊给拽掉,这义肢平平无奇,却价值百两,几乎花光了我的半生积蓄,现如今我浑身上下穷的只剩下五个铜板,可买不起第二回,而且我爱我的右手,实在不想用左手吃饭了。
他偏不撒开,还变本加厉地把我提溜了二里地,“我不是好汉,你才是好汉,断手断脚还不知道好好休养,跑出来淋雨,你那钢铁义肢就不怕生锈?精力这么旺盛,一点也不像个死过一回的人。”
他要是这么说话,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接。
因为我真的是死过,而且死的特别惨,死无全尸,右臂、右腿都不见了。
要不是沈云椒出手,还给我装义肢,别说打鸟,我的坟头草都该比人高了。
一年前的春天,我躺在护城河边奄奄一息,求救数次也无人理会。春栖城时疫汹涌,路过的人都以为我是染了病的,所以没人愿意施以援手,哪怕是给一口水呢。
我还记得那种感受,也不是多么疼,只是感觉很渴很冷,脑袋里像是有千万条虫钻来钻去,大半个身子都是木的,也没有瞧见什么书上写的人生走马灯,只想快点结束煎熬,立刻就死去。
直到沈云椒驾车路过,把我捡走。
或许是在尸堆里待了太久,又或者我伤到了脑子,再醒过来,记忆变得像片儿汤一样零零碎碎的,我记不起在春栖城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记得我违抗圣旨,逃了当朝堂堂瑞安王的大婚,被全城通缉,但通缉画像特别丑,和我长得一点都不像,所以我逃得很成功,绝没有被人抓住。
但我是哪来的本事躲过层层排查逃出深宫,为何去了春栖城,又为何会躺在尸堆里,却一点印象都没有。
我的头又开始疼了,这也是老毛病了,金刚在半空盘旋,“猪头,猪头,猪头……”
我跳起来去揍它,被沈云椒一把按住,他在我脑门上扎银针,又空出一只手来捏我的后脖颈,头痛立即缓解大半,但意识也跟着成了一团浆糊,彻底搅不动了。
沈云椒说着老生常谈的话,“该想起来的时候,自然会想起来,你要是非要硬想,别怪我没提醒你可能会爆血管而死。”
哇,那种画面还是算了吧。
做人得有良心,虽然对外我死透了,可是我死成那副惨样多半是人为的,可见我虽然是个矬人,我那仇家应该一点也不矬。要是被仇家知道我不仅没死,还活得很滋润,后果定然不堪设想。
我问沈云椒,“有仇家要弄死我,而且,我还是个通缉犯……你不害怕吗?”
熏风花雨里,沈云椒拿清亮的眼睛将我一望,我就知道自己又说了蠢话,他笑得贱贱的,“你且要感谢那通缉令呢,不然春栖城中烙饼子一样的尸体,我哪里认得出那个是你。”
胡言乱语,那通缉令丑的很,一点也不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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