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呆正式成为侯府小少爷后,起初对一切都充满好奇,总迈着蹒跚的步子跟在丢丢身后。
丢丢嘴上嫌弃他走得慢,却会偷偷放慢脚步等他。每日清晨,总能看见丢丢抱着比自己两岁的呆呆,坐在廊下看丫鬟们喂鱼,呆呆指着水里的锦鲤含糊喊“鱼鱼”,丢丢便用帕子给他擦口水,奶声奶气纠正:“是锦鲤啦,笨呆呆!”
侯夫人特意请了奶娘照顾呆呆饮食。
“这孩子牙口还软,粥要煮得比丢丢小时候更烂些。”侯夫人用银匙轻轻搅着青瓷碗里的山药粥。
蒸汽氤氲中,她望着在爬爬垫上抓着拨浪鼓啃咬的呆呆,眼角满是慈爱。
一旁的王奕正拿着帕子给小家伙擦口水,忽然瞥见他手腕上若隐若现的青痕,指尖不由得顿了顿——那是流浪时被蚊虫叮咬留下的结痂,如今在细白的皮肤上显得格外刺目。
相较之下,丢丢的态度则显得有些矛盾。
午后她抱着自己最心爱的布老虎经过回廊,远远看见呆呆被徐尽举得高高的,正咯咯笑着去抓廊檐下的风铃。
小姑娘突然停住脚步,躲在柱子后面偷偷观察:只见凌风摘了片梧桐叶逗弄呆呆,那孩子伸手去抢时,宽大的衣袖滑到手肘,露出藕节似的小胳膊——比自己的手腕还要细上一圈。
“小郡主在看什么?”小玥端着蜜渍梅子路过,冷不丁的问话让丢丢惊得差点打翻手里的布老虎。
她慌忙把玩具藏到身后,耳尖泛红:“没、没看什么!”却在转身时不小心踩到裙角,踉跄着差点摔倒。
“小心!”正在廊下的周诗雨眼疾手快地扶住她,顺势将两个孩子揽进怀里。
呆呆闻到丢丢发间的桂花香气,好奇地伸手去抓她的发辫,丢丢下意识往后一躲,却看见他掌心还沾着没擦干净的米糊,模样滑稽又可爱。
“姐姐的老虎……”呆呆突然指着丢丢藏在身后的布偶,含糊不清地开口。
这是他来侯府后第一次主动说话,惊得周诗雨睁大了眼睛。
丢丢更是愣在原地,看着那双亮晶晶的眼睛,鬼使神差地把布老虎递了过去。
“只能摸一下哦!”她板着脸,语气却软了下来。呆呆立刻抓住老虎尾巴晃了晃,发出“咯咯”的笑声。
当晚用膳时,呆呆坐在特制的高脚木椅上,攥着银勺努力戳着碗里的豆腐。
丢丢忽然把自己碗里的虾仁羹推过去:“这个更软。”
王奕刚要开口,却见侯夫人轻轻摇头。
“明日让账房多拨些银子,给两个孩子做几身新衣裳。”侯夫人给呆呆擦了擦嘴,“呆呆这孩子肤色白,穿湖蓝定好看。”
丢丢突然放下汤勺:“我要和弟弟穿一样的!”
此言一出,满桌人都笑了起来,呆呆不明所以,也跟着拍起小手,不小心把豆腐拍到了丢丢的裙角。
“呀!你……”丢丢刚要发作,却见呆呆仰着小脸冲她笑,酒窝里还沾着豆腐渣。小姑娘突然“扑哧”笑出声,用指尖刮了刮他的鼻子:“呆呆果然是呆呆。”
一日午后,周诗雨正教呆呆认果蔬,丢丢举着拨浪鼓跑进来:“呆呆看这个!”边说边在他面前晃出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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