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1/2)
转头那一霎，我看见了楚凌之从我身上撤走的目光，是疑惑。
约莫一炷香过后，牛森的情绪逐渐稳定了下来。
“现在可以说说案情了吗？”楚凌之似是等待了很久，语气中有些莫名的烦闷。
牛森魂不守舍地点了点头，那双浑浊的眼眸里，已经完全失去了光，晦暗黯淡。
“先说说，你如何死里逃生？又如何从牛森变成了熊大彪？”楚凌之正式进入了刑讯，身后几个刑部的主簿开始提笔记录了。
牛森淡淡道来，“心蕊出事的第二日，符叔悄悄带着我回了回廊村。那段日子，我魂不守舍，夜不能寐，整个人像是丢了魂似的。”跟现在的样子有几分相似。
他又道：“我还记得那年盛夏特别热，也跟今年一样。后来下雨了，村民都很开心。可我却再也感受不到那种快乐了，每日在房间里睡觉度日。”
“后来某一日深夜暴雨，突然山石滑落，一夕之间将家中小屋掩盖了。我运气很好只是被一些尘土埋了，可符叔却被深深埋在里面。”
牛森情绪虽平稳了下来，但只言片语间，还是能感受到他曾经经历的那些伤痛。
“那时，失去了心蕊，从小陪着我的符叔也走了。我在暴雨里前行，突然走到了小河边，漫无目的地走了进去，以为自己这一生就这么结束了。”
“结果没想到，身子沿着河流，被河水冲刷到了岸边，后被真正的熊大彪所救。熊大彪不会说话，是天生的哑巴，他跟母亲袁氏住在山上。袁氏年老体残，眼睛也看不见了，他们母子平日里很少与外人接触。”
“把我救回去后，熊大彪每日给我送饭来。袁氏甚至好像一直都不知道我的存在。
那时的我，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可看着痴傻的儿子跟眼瞎的母亲，相依为命的样子，我竟有了些羡慕。”
“每日就那么颓废着过，可是好人不长命啊。熊大彪某日出去打猎，竟被毒蛇咬中，死了。那日，看着瞎眼的母亲为了找儿子，跌跌撞撞满身是伤，我不忍心告诉她熊大彪的死讯。”
“原是看着袁氏摔倒了，去扶她。结果袁氏却阴差阳错把我当成了熊大彪。我跟熊大彪外形是有些相似的。或许这就是命中注定的缘分吧。”
“那日过后，我开始学着像真正的熊大彪一样，每天早起吃饭后出去打猎，换了钱，再买回生活所需品。日复一日，我好像活成了熊大彪，也就顺其自然代替了熊大彪。那段日子也没再做噩梦了。”
“只是没想到几个月后，袁氏病倒了。村里的大夫说他们无能为力，我想着或许盛京的大夫可以救她，就带着袁氏来了盛京。但袁氏也只坚持了三个月就离世了。”
“只是没想到，原来袁氏早就知道我不是熊大彪，却还是待我如亲儿子一般好。”
袁氏跟真正的熊大彪，给了牛森重新活下去的勇气。
“那你之后如何想到用这么残忍的阵法迫害其他秀女呢？”楚凌之的声音总是出奇地冷静。不管听了什么感人的故事，对他的情绪没有丝毫的影响，情绪稳定在他身上看不出是优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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