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骁霏眨眨眼，认得眼前是同船的贺五，挣扎着想坐起来。
“你醒啦，胖兄弟！”贺五见他要动，忙按住说：“先别动，聂先生说你头让甲板木片砸了一下，怕震了脑袋，留下后遗症。”
“就砸了一下？”邢骁霏听了，心里一松，暗中动了动胳膊腰腿，晃晃脑袋，感觉没有什么不对，更放心了。
原来没中枪，是心情激荡加上身体有点虚，头被碰一下连惊带吓晕过去了，不禁脸颊微微发烧。
就问：“贺五哥，小鬼子的飞机呢，怎么样，打着没？”
贺五摇摇头：“我在舱里躲着，啥都没看着，听说最后冲下来之后就朝天上飞走了，之后就没谁再看见了……聂先生船老板孙哥都说，八成是掉下来了。”
“真的？！我们真干掉了鬼子飞机？！”邢骁霏心里一阵猛爽，又有些不敢信。
“嗯，我寻思应该是！不然的话，它不能就这样让咱们离开啊。”
这话有说服力！邢骁霏很爽！
鬼子飞机倒不一定摔了，但很可能受伤，所以无法继续攻击，所以，这件完全撞大运的事，竟然真干成了！
可连他这个始作俑者都觉得有点太神奇，不放心地又追问：“阿七和小郑离得最近，他们说飞机撞上鸟了吗？”
贺五懵：“谁是阿七，谁小郑？什么鸟撞飞机？”
这时，舱门一开，身着长衫的聂先生走了进来。见邢骁霏醒了，他脸上顿时一喜，走过来摸摸邢骁霏额头，又按按他肩膀示意安心躺着。
可听完邢骁霏再问一遍问题，脸却一下阴下来。
“你说的那俩水手都死了，小郑死在楼梯上，背后全是子弹打出来的窟窿，阿七最可怜！让子弹给扫海里去了，船舷上就找到了半根断胳膊，别人起码还有个囫囵尸首，他连个尸首都没留下！”
邢骁霏心里一紧，是我坑了他们！耳边仿佛又听见那精神小伙教他喊：“叶...泥...塞...”的说话声，言犹在耳，
他摇头暗暗叹息。“那其他人呢？咱们船上伤亡重吗？”
“很重，连阿七小郑在内，船上一共被打死了七个，轻重伤一共九个，曾船总也伤了。船上的船员折损了一半，旅客还算好，最惨的就是祝氏母女……”
邢骁霏心里又一紧：“她们也伤了？”
聂先生默然低头，有点不忍往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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