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回来了?”
站在门口的,正是张辉的父亲,张富才。他手里提着一串炉果,身上带着浓烈的酒气,脸色阴沉得可怕。
“嗯。”张富才闷哼一声,走进屋里,将炉果扔在桌上,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拿起酒瓶就往嘴里灌。
“富才,你这是怎么了?谁惹你了?”林秀英担忧地问道。
张富才没说话,只是狠狠地瞪了张辉一眼。张辉心里咯噔一下,他知道父亲又在村里喝酒了。村里人都知道,他爹有两个外号,一个叫“张大胆”,另一个叫“张疯子”。
“爹,我今天打了一头野猪……”张辉小心翼翼地开口。
“野猪?你小子不要命了!敢去打野猪!”他怒吼一声,却并没有动手,只是又灌了一大口酒。
“老子辛辛苦苦挣钱养家,你小子倒好,整天就知道往山里跑!万一出点事,你让这个家怎么办!”
张辉心里苦笑,前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那时他和李铁柱也曾偷偷进山,结果一无所获,李铁柱被李大山一顿胖揍,而他,最初只得到了父亲的安慰和一句“下次别去了”。然而,午夜梦回之际,等待他的却是张富才更狠厉的“教育”。
皮带呼啸,棍棒加身,第二天他疼得两天没能下炕。
第二天清晨,张辉是被两个妹妹的嬉闹声吵醒的。浑身酸痛,像是被卡车碾过一样。
昨晚,张富才的“教育”果然还是来了。张辉苦笑,看来重生一世,有些事情还是无法避免。
“哥,你醒啦!娘给你做的碴子粥,可香了!”张小雪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进来,粥里卧着两个咸鸭蛋,旁边还有一碟咸菜。
张辉挣扎着坐起来,接过粥碗,一股暖流涌上心头。碴子粥有些粗糙,却意外地顺口,咸鸭蛋的油顺着嘴角流下来,他也不在乎,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林秀英在一旁看着,心疼地说:“慢点吃,别噎着。野猪肉我已经给你大姐装好了,你吃完送过去吧。”
张娟是张辉的大姐,嫁到了西边安子屯。张辉知道,此行除了送肉,还有更重要的事。
他得问问大姐夫周东,关于工作的事。他记得,上一世,就是在大姐夫的父亲,永安林场二把手周明生的帮助下,他才得到了第一份正式工作。
匆匆吃完饭,张辉穿好衣服,背起沉甸甸的麻袋,跟母亲打了声招呼,便出了门。
刚走到村口,就听见李铁柱那大嗓门:“……那野猪跟小山似的,獠牙足有这么长!老子跟它大战三百回合,才把它拿下!”
张辉循声望去,只见李铁柱正被一群半大小子围着,唾沫星子横飞,绘声绘色地描述着自己如何英勇搏斗。
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正是昨天李大山“爱的教育”的痕迹。
张辉看着李铁柱脸上滑稽的伤,忍不住想笑:“你跟野猪大战三百回合?我看是李叔大战你三百回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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