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无意低下眉眼，看向惠温，依然带着平日那清浅的笑意。
但在惠温看来，无疑于是来自胜利者讥讽的笑。
“是啊，早知你不会善罢甘休，王爷与我便商量好，若你再陷害于我，那么王爷和我便将计就计，配合你做一出戏。”
看惠温依然瞪大双眸，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南无意继续道：
“等你得意之时，便自然会露出马脚。那日，上梁家马车时，我便已留了个心，派人去王爷府，禀告王爷。我则将计就计，直接乘车去梁家，只是，没想到梁家公子实在泼皮，差点把自己搭进去。”
惠温听完，只觉得一瞬间，她的心坠入地狱。
她转头看向沈灵安，眼神中似乎带着一丝祈求般的希冀，无力开口道：
“王爷...”
她想要说什么，却终究张了张嘴，露出一个无力的笑，一个字也没说出。
沈灵安冷冷看了眼惠温，眼神依然凌厉，未见丝毫同情。
他不动声色，把玩着手里一串佛珠道：
“并非本王一定要步步紧逼，在王府时，我也期盼过，我想你至少不会做到那么狠毒的地步。”
他叹了口气，又似有惋惜：
“可是你还是走错了这一步。如若你，没有真的去害人性命，本王也想放过你。可是，现如今，证明确凿，你这女人确实心肠歹毒，为了一己私利可以草菅人命，你这样的女人留在如意阁，终究是个祸害，本王必不能保你。”
沈灵安的话如洪水般，瞬间淹没了惠温心里所有希望。她听到这话，失神几秒，回过神来，便发出几声凄厉的笑：
“哈哈哈...王爷说得如此冠冕堂皇做什么？还不是为自己开脱罢了！见了这个，便爱这个，看到那个，又去爱那个。从前王爷喜欢我，便宠着我。王爷现在喜欢南无意，便弃我如敝履。”
她撑着地面保持平衡的那只手，忽然软了一下，整个人失去平衡，险些摔倒。
但还是勉强支撑了起来，凄凉道：
“王爷，王爷以为自己是真用情了吗？还是南无意你以为，自己得到王爷的真心？那当然都是假的，都是假的！我现在才清醒过来，这些官宦世家，皇族公子，从未有过一丝的真心，只可惜已经晚了。”
夏荷赶忙连滚打爬扑上来，要死死捂住惠温的嘴，不让她再说了：
“姑娘，姑娘你说什么呢？这话可不能乱说，姑娘一定是糊涂了，姑娘...”
惠温倒也不挣扎，被捂住了嘴，她却还在继续放声大笑。
好似疯了一般，笑得浑身发抖，笑的身子瘫软在地上，如烂泥一般。
南无意蹙眉，她当然知道“自古无情帝王家”的道理。
毕竟上一世，就是在东宫摸爬滚打过来的，这个道理，她比谁都懂。
这一世，她早已心死。发誓不会再对任何人动情。
对于沈灵安，她更多的，也只是把他当做一个盟友来看。
沈灵安是不会对女人动心的花花公子，而她南无意，与沈灵安逢场作戏，也只是为了复仇。
她从没想过，沈灵安会对自己动心。所以听到惠温这句话，她又感到好笑，又有一丝心悸：
——沈灵安不会真的喜欢上自己一个青楼女子了吧？
那虽然不会对计划有什么影响，但是倒是会让她，有些许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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